企业年金及其投资管理小议
! 王昊
一、发展企业年金的动因
我国之所以发展企业年金并努力使
之成为国家养老保险体系中的重要支柱
的原因除了缓解老龄化对社会基本养老
保险带来的压力外,主要因为企业年金还
能带来诸多好处:
!" 有利于企业。加入企业年金计划
使得企业员工具有很强的归属感和责任
感,有利于提高员工的积极性和工作效
率。当然,企业的获利必然导致员工未来
的保障得到加强。
#" 有利于促进我国资本市场的发
展。据预测,未来 $ 年我国的企业年金将
每年增加至少 !%%%亿元,到 #%!% 年,企
业年金规模至少在 !万亿元以上。随着资
本市场配套措施的出台,企业年金将会大
举进入资本市场,这也可以解决资本市场
资金来源的大问题,促进资本市场的进一
步发展。
这里要强调的是,关于替代率的问
题。有的观点说我国目前替代率很高,为
&%’左右,我们需要降低这个替代率来为
企业年金腾出空间。这个 &%’的替代率
就很值得讨论。&%’的替代率在我国为名
义替代率,这也是我国特殊的情况导致
的。在我国,工资单收入与实际收入有很
大距离,无论企业职工还是国家公务员,
除了工资收人外,还有数额不等的工资性
补贴、岗贴、加班费、月奖、年奖、过节费、
各种资产收人 (如利息、红利等 )、经营性
收人、转移性收人,甚至相当的“灰色收
人”。即使不考虑各种资产收入 (如利息、
红利等 )、经营性收人、转移性收人,甚至
相当的“灰色收人”,各种工资性补贴、岗
贴、加班费、月奖、年奖、过节费等收人与
其工资单收人相差不多甚至超过工资单
工资。在国外,一般说来工资劳动者的工
资收人 (或薪水 ) 与工资单工资基本没有
区别。所以,我国的工资劳动者的收入如
果仅仅以工资单收人来计算将会大大低
估,这样,我国目前按工资单计算的替代
率实际上是大大高估。我们手头没有工资
单收入占其实际收人比例的资料,但可以
从公布的劳动者收人在 *+,中的比重进
行一些分析。我国劳动者报酬收人占 *+,
的比重远远低于国外主要国家。大多数国
家劳动者报酬收人占 *+, 的比重约为
-%’左右,但我国仅为 !#" -’。这与实际
不相符。由此我们可以保守估计,我国实
际替代率为 .%’ / -%’左右,这个替代率
本身就比较低,发展企业年金和基本养老
保障在这一点上并不冲突。发展企业年金
并不是为了降低基本养老保障的替代
率。
发展企业年金也不一定会降低企业
的缴费负担。笔者认为,国家没有以适当
的方式很好地承担由企业化的“现收现
付”制向社会化的“部分积累”制转轨的
“转制成本”,这才是企业缴费负担沉重的
根本原因。由于国家责任的部分缺位,目
前的在职职工 (主要是国企职工 ):一方面
要为自己将来的养老缴费;另一方面还要
为已经退休的职工缴费,缴费率高自然不
在话下。因此,只要国家有更妥善的方式
承担责任,“转制成本”问题拖而不决,业
已形成的“空账”不能完全做实,企业缴费
负担沉重的问题就不可能从根本上得到
解决。所谓的降低替代率,对于企业而言,
不过是在基本养老保险方面少缴点,在企
业年金方面多缴点而已,总的缴费负担并
不一定会降低。
二、企业年金的投资管理
!" 企业年金的投资理念。从企业年
金的基金特性看,年金积累期很长,资金
在漫长的积累期中面临保值增值的压力;
同时,企业年金需要保持一定的流动性;
年金的投资还要符合个人账户所有者的
风险收益偏好。如果将资金存入银行,虽
然在安全性上有较高保障,但无法实现较
好的收益。世界各国的普遍做法是将年金
投入资本市场:一方面在分散风险的基础
上提高投资收益;另一方面也可以为资本
市场提供长期、稳定的资金,服务于国家
经济建设。资本市场的高收益不言而喻,
近年来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成为资本市
场发展的坚实依托,世行、亚行、国发研、
高盛等多家权威机构对未来 !- 年中国经
济增长率的预测都在 -’以上,最高的达
&’。但是,我们也看到,中国资本市场毕
竟是一个新兴市场,仍处于不断规范的过
程中,国有股“一股独大”、上市公司质量
不高、金融产品匮乏等等制度性的缺陷都
加大了投资的风险。年金的养老保障性质
企业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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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方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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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其投资在安全性的前提下保证较好
的收益’ 因此,年金进入资本市场首先必
须确立投资理念,在我们看来,可以归结
为十六个字———“理性投资、控制风险、稳
健运作、长期增值”。
!( 企业年金的产品设计。企业年金
进入资本市场需要合适的投资渠道和科
学的管理机制,使这些资金能够被有效配
置,保证在较低风险下实现收益最大化。
因此也就需要市场为年金提供合适的投
资产品。从国外经验看,产品设计主要有
两条路径:一种是选择市场上已有的集合
投资产品,如各种类型的证券投资基金、
投资性保险产品等;另一种就是独立账户
管理,由投资管理人设计专门针对企业年
金的产品,在一个独立账户中运作资金。
关于 )*、)+计划的选择:企业年金
计划按照筹资和运作模式的区别可分为
“确定缴费计划”,)+计划 - 和“确定给付
计划”,)*计划 -。)+计划的保险金给付
水平最终受制于积累基金的规模和基金
的投资收人,其保险金保障的适度性最终
取决于一国的金融市场条件和基金投资
绩效,雇员要承担年余基金的投资风险。
而 )*计划的保险金给付水平则取决于退
休前职工的收人水平和就业年限,在没有
全面建立起物价指数调节机制前,面临通
货膨胀风险。
对于 )+计划而言,只有当资本交易
市场完善,有多样化的投资产品可供选择
时,年金资产管理公司才能从投资中获取
既定的收益,保证对年金持有人给付养老
金和对投资收益的兑现。但我国目前的投
资环境很差,在较长的时间内,我国股票
市场的系统风险都较大,难以成为企业年
金的理想投资场所,不足以使 )+计划能
够充分发挥出它在理论上可以具备的各
种优势。如果一开始就大量推出 )+计划,
保险公司的资产组合将被迫推向股票市
场,将承受更高的风险。与此相反,)*计
划和我国金融市场的发育状况基本上还
是适应的,应当是首选。
但从实践来看,我国目前的企业年金
保险产品型态呈现明显的 )+化,属于收
益确定型的产品微乎其微;基本上采用独
立账户方式进行管理;同时采用分红型保
险方式。其中,团体年金分红产品和投资
连结产品占绝对比重,保险公司纷纷以此
为荣,作为自己经营企业年金的优势。但
后二者的健康发展直接依赖于良好的企
业年金资产投资收益。一旦保险公司投资
收益大幅滑坡,将严重挫伤年金保险消费
者的信心,大量的退保将不可避免。这不
仅给保险公司当期的经营面临窘境,而且
将严重抑制潜在的保险消费需求,给企业
年金的长远发展埋下隐患。
因此,企业年金制度要遵循自愿性和
多样化的市场原则,允许 )+ 计划和 )*
计划的共存和竞争,鼓励实行各种混合型
计划,增强制度的适应性,以满足多样化
的养老需求。近年来基金行业产品创新在
加速,不同风格的股票基金、平衡型基金、
债券基金、指数基金等相继推出,大大丰
富了企业年金的投资选择。目前情况下,
我们感觉,企业年金更需要的是低风险产
品。
对于规模较大的年金基金,则可以采
用独立账户管理模式,“量身定做”企业年
金产品。我们认为,产品设计的前提是年
金的需求,设计年金产品需要充分考虑两
方面的因素:一方面是内部因素,如年金
方案、运行模式、基金收支预测等;另一方
面是外部因素,如投资对象特性、市场情
况、投资策略等;在风格特点上,年金产品
应该能满足中长期投资需要,风险介于存
款(国债)和股票之间;预期收益高于存款
(国债);同时还要选取合适的基准,确立
业绩目标。
&( 企业年金的风险控制。企业年金
对资产安全性要求很高。因此风险控制环
节是企业年金投资管理中的“重中之
重”。在我们看来,企业年金的投资风险管
理是一个综合的体系,进行风险识别和度
量很重要。例如在外部风险中,年金可能
面临利率变化、通货膨胀、市场波动等风
险,在管理者内部面临着战略风险、执行
风险、治理结构风险等等。这就需要我们
对各种风险进行度量和细分,明确责任、
分类管理,实现风险控制的标准化、流程
化和制度化。再如,资产配置比例也是风
险控制的一个重要内容,由于存款、国债、
企业债、基金、股票具有不同的风险收益
特点,因此在配置资产时必须遵守法规,
同时兼顾企业年金的安全性、收益性、流
动性要求。企业年金治理结构的核心是受
托人,受托人的风险监控机制对于企业年
金来说意义重大。受托人要制定投资政
策,要监督投资管理人。前者可以采用聘
请专家咨询委员会的方法降低风险,而后
者则需要重点关注投资机构的风险控制
体系。
具体的控制方案我给出我自己的建
议和大家一起探讨。
首先,企业年金的运营机构可以考虑
实行资格准入制度,即在证监会批准的投
资管理机构当中,选择较好的机构来运营
企业年金,资格可由劳动社会保障部门进
行认定。对其评价应以平均投资收益和收
益波动性为主要标准,达不到要求的撤销
其运营资格。
其次,要对投资方向和各项投资比例
做出限制,以防范投资风险。企业年金投
资,政府是否要加以限制,各国的做法不
尽相同。例如,美国、英国、荷兰等国的政
府只对企业年金的投资作原则上的规定,
即要遵循“审慎管理原则”,并且自我投资
不能超过一定比例 ,美国为 $" . ’ 英国、
荷兰为 # . -,但对企业年金具体的资产
结构不作规定。而另有一些国家如波兰、
日本等国政府对企业年金的投资有严格
的限制。如波兰规定,购买股票不得超过
基金总额的 /" . ’ 向海外投资的金额不
得超过基金总额的 #.。日本规定私人养
老基金资产中股票或外国资产不能超过
&". ,对某一家公司的投资不能超过
$".,债券投资至少为 #".。由于我国资
本市场还不完善,存在着巨大的投资风
险,因而有必要对企业年金的投资运营予
以限制。最新出台的《企业年金基金管理
投资办法》就明确规定,企业年金投资股
票的比例不能超过 !".。就股票投资而
言,可以采取一些分散风险的政策,如限
定投资于单一股票的最大比例,以及购买
单一股票的金额占企业年金总额的比例
等。 !
作者单位:上海财经大学金融学院
万方数据